舒伯特的琶音琴奏鳴曲「Arpeggione Sonata」每位音響迷肯定都有,而且至少有羅斯卓波維奇與Britten演奏的那個版本(Decca)。此外這首曲子也被改編為許多不同的樂器編制,我相信許多人手頭上也有。最近我聽到的這張是以中提琴取代大提琴來演奏的,由Farid Gazizov演奏中提琴,Alice H.P. Huang(黃馨霈)鋼琴。而且,這是我們台灣自己所錄製的,唱片公司是台南維光音樂有限公司,錄音、混音都是維光音樂的老闆陳恩光負責。與許多錄音不同的是,這是一張以傾向演奏者所聽到的音響效果來做混音標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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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id Gazizov, Alice H.P. Huang, 舒伯特琶音琴奏鳴曲中提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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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唱片的製作緣起Ko Produce行政與製作工作室的推薦,維光音樂陳恩光執行錄音製作,錄製地點在台南夢想田音樂館中的音樂廳。為何會有這段關聯呢?因為Ko Produce的許可是小提琴演奏家,他曾與Farid Gazizov,以及黃馨霈組成三重奏演出,加上與維光音樂熟識,所以才發想出這張在2020年疫情肆虐之下,以音樂撫慰人心的錄音製作。同時,也作為Farid Gazizov來台灣奉獻音樂教育24年的紀念。此外,Farid Gazizov與黃馨霈二人年齡相差超過40年(前者今年72歲),這也是音樂傳承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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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W2 z9 k. s& z: p. xFarid Gazizov 1949年生於烏茲別克首都塔什干,莫斯科音樂院畢業之後進入多個樂團工作,包括莫斯科廣播交響樂團、國立俄羅斯愛樂管弦樂團等,與多位大師級指揮共事過。1996-2010年受聘國立台南藝術大學音樂系副教授,教授小提琴與中提琴;同時也擔任高雄市交響樂團中提琴首席。2010年2020年間巡迴台灣演出,2019年曾於高雄至善廳舉辦70大壽中提琴演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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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鋼琴家黃馨霈從小就讀音樂班,音樂系,獲得諸多鋼琴比賽獎項,後來遠赴俄羅斯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就讀,七年獲得鋼琴博士學位。為何會選擇俄羅斯而不是歐、美呢?因為黃馨霈嚮往俄羅斯學派的紮實訓練,以及音樂風格,包括學校裡的各種文史、心理學、哲學等必選學科訓練。回國後舉辦多場音樂會,包括與Farid Gazizov的演出。所以,這次的錄音可說是二位俄羅斯學派的演奏家傳承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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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錄音同時出版黑膠唱片與CD,當然也有數位檔。錄製的曲目除了前述舒伯特「琶音琴奏鳴曲」之外,還有蕭士塔高維契的「Adagio and Spring Waltz from the Ballet Suite No.2」,以及舒曼「Adagio and Allegro in A Flat Major Op.70」。蕭士塔高維契那首原本是為管弦樂而寫,也有改編成大提琴與鋼琴者,以中提琴與鋼琴的搭配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而舒曼的這首曲子我聽過大提琴與鋼琴、低音提琴與鋼琴、以及中提琴與鋼琴的演奏。這二首曲子不長,但都很動聽。事實上CD中的這三首都很動聽,只不過以中提琴與鋼琴的合奏來展現聽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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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夢想田音樂館的音樂廳大小跟國家音樂廳的小廳相比,高度較低、寬度近似,深度則有二倍。而據錄音師陳恩光說,錄音時他們在舞台上布置了幾片弧形擴散板,將二位演奏者包在其中,主要就是想要拾取近距離的聲音,避免音樂廳過長殘響的干擾。錄音時鋼琴用了二支NTR鋁帶麥克風,伸入鋼琴響板底下。中提琴也用了二支麥克風,其中一支是AEA R84鋁帶麥克風,另外一支Neumann KM184心型指向麥克風。此外距離中提琴稍遠處有一支Neumann U-87心型指向麥克風收二者融合的聲音。另外還有二支B9 Audio的CM120F架得稍遠些,收空間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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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恩光給我的錄音現場照片中,可以看出他想利用那幾片弧形擴散板把演奏者圍住,創造出一個比較小的「音響空間」。這樣的做法就是想要收錄比較直接的中提琴與鋼琴聲音,凸顯這二樣樂器的形體與線條,還有音質音色的特點,而不是把音響效果設定在觀眾席中所聽到者,這其實就是錄音時的美學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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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u$ m$ u4 z我們常在唱片說明中看到錄音師與混音師這二個名字,有時錄音師與混音師不同人,有時是相同的人。為何要分二人呢?通常錄音師負責架設錄音器材與麥克風,把真實的樂器聲音收進錄音器材。而混音師則負責把這多軌的聲音混成他想要、或演奏者想要的效果。說得更直白些,錄音師就是負責採買食材,提供最新鮮的食材。而混音師就是大廚,他負責把這些食材做出一道美味的料理。所以,同樣的麥克風收音素材,交給二位不同的混音師,最後呈現的音響效果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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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以這張唱片為例,陳恩光想要做到「在音樂廳現場,以錄音室邏輯」的方式來錄音,強調中提琴的聲音,表現中提琴的溫潤與厚度。因為在合奏上,中提琴的聲音很容易被伴奏樂器(例如鋼琴)掩蓋掉,所以並沒有只採用遠距離的方式來對整體收音,在錄音與混音上有刻意偏向凸顯中提琴的感受。以上這段話是陳恩光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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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D7 e3 \; ^2 \9 I上面那段錄音師陳恩光的敘述,我可以在聽感上獲得印證,這張CD的中提琴聲音聽起來很近,很直接,形體大,擦弦質感與各種細微的聲音非常清楚,共鳴非常飽滿。尤其第一首舒伯特的「琶音琴奏鳴曲」,我聽起來有好像是大提琴調高音域在演奏的感覺,琴音傾向粗獷,雖然中提琴的音域比大提琴高,但在這種近距離錄音美學下,中提琴聽起來真的有大提琴的那種演奏質感。而在鋼琴方面,您會感覺鋼琴88鍵好像就在面前展開,佔據整個音場寬度與深度。事實上鋼琴聽起來非常Powerful,而且琴音很美,琴槌打擊琴弦的鏗鏘之聲以及演奏者的力度變化非常清楚。很明顯的,陳恩光想要表達的混音美感是近距離的音樂、音響效果衝擊,也就是較傾向演奏者在錄音時自己耳朵所感受到的錄音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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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N0 l+ v3 K- r7 l4 r錄音時採用24/96數位錄音,混音時也是相同規格,比較特別的是,陳恩光將混好的二軌24/96數位檔以Lucid 88192與RME Fireface UFX轉成類比,進入Fostex E-2盤式錄音座,以Ampex 499 Grand Master Gold帶子記錄下來。這樣還沒完,再將盤帶的類比訊號轉成24/96規格的數位訊號,再降轉成製作CD所需的16/44.1規格。所以,不管是24/96數位檔,或黑膠、CD,其母源都是經過轉成類比盤帶再轉換的。為何要經過類比盤帶這關呢?因為陳恩光想要讓這次的錄音擁有類比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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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0 d' g3 w+ e2 |- q; y為了擁有類比特色,陳恩光不僅用了盤帶機,還用了Dangerous 2-Bus LT這部機器,這是一部硬體過帶機,不是軟體,而是利用內中的Transformer,讓音訊有送入Analog Mixer的效果。從這樣的做法中,可以窺知陳恩光想要讓這次的數位錄音具有類比味。此外,陳恩光盡量不使用軟體,而是用硬體來做Limiter,Waves BCL就是。還有一部SSL Fusion硬體是用來增加聲音的寬度與深度、立體感者。而Dangerous Master Compressor這部壓縮器並非用來壓縮整體音樂的動態範圍,而是要讓中提琴與鋼琴更融合,不會「各自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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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恩光的錄音處理手法上,我可以了解他是想錄出類比錄音那種樂器的質感,還有直接透明的聲音屬性。事實上聽這張唱片錄音時的確就是如此,無論是中提琴或鋼琴都充滿能量,動態寬廣,中提琴與鋼琴的線條、形體都很飽滿突出,聽起來充滿生命力。不過,這樣的錄音音響特性也是音響迷的考驗,一旦調校不當,很容易讓這樣的直接無隱錄音變成具有侵略性,或轉為硬調(在沒有擴散吸音處理的空間中)。假若您真的聽到這種聲音,誤以為這是很爛的錄音,請先將這張CD用耳機聽過,排除空間與擴大機、喇叭的影響因素之後,就能體驗到陳恩光錄音的原意了。所以,這張CD也可以作為音響系統的試金石,太尖、太硬、太粗糙,無法享受到中提琴與鋼琴音質音色之美都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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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4 A q5 h黑膠唱片是請老虎魚以DMM刻片,再送回台灣汐止鼎笙唱片科技有限公司壓片。這家壓片廠我去參觀過,是一家小型壓片廠,擁有相當好的設備。雖然是小型,但要應付目前1000張、2000張的壓片量毫無問題,他們在黑膠唱片全盛時期就一直做到現在了。我聽起來壓片品質相當好,沒有聽到雜音。哪裡買這張唱片?網路上、實體唱片行,或數位下載。維光音樂有限公司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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