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萬格勒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1955年英國HMV首版黑膠唱片

劉漢盛 · 發表於 2016-6-10 13: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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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萬格勒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1955年英國HMV首版黑膠唱片ERC再版

這個標題真的有夠長，福特萬格勒所指揮的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一直被視為最崇高的版本，然而，目前還活在世界上的人，應該只有極少數人親耳聽過福特萬格勒的現場指揮演出，大家所憑藉的都是前人所寫的文章資料，以及福特萬格勒死後，慢慢被挖掘出來的唱片而已。福特萬格勒死於1954年11月30日，就算當初有一個20歲年輕人曾經在音樂廳中親耳聽過他的最後一次演奏，他現在也應該有82歲了。所以，對於絕大部分音樂迷或音響迷而言，福特萬格勒的地位其實是建立在著作資料與唱片中。閱讀著作資料，讀者其實是受到作者精心安排的內容所影響，而非讀者的自發領悟。聆聽唱片，聆聽者也只是想像錄音當下的音響效果，對於福特萬格勒的詮釋，只能從音量大小的變化、樂曲行進速度的巧妙改變去體會，事實上，真正感人的詮釋是指揮在音樂廳現場所營造出來的管弦樂配器音響效果。常聽音樂廳現場的人就知道，現場音響效果的好壞強烈影響了聆聽者對樂曲的感動程度。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對於音響效果不佳的演出仍然能有100%的感動力？以我自己而言，我對現場音樂演出的感動絕對是跟現場音響效果緊密關連的，現場演出音響效果不佳，我無法從指揮的力度、速度變化中說服自己去感動。說了這麼多，我要表達的是，福特萬格勒的資料我讀過一些，福特萬格勒的錄音我也聽過一些，但我必須坦承的說，我從來沒有崇拜過他，因為我從來沒有從他的唱片中感受到讓我心靈震撼的音響效果。
「音響效果」？很多自詡只喜歡音樂的人常據此批評音響迷，說音響迷只是在玩弄大鼓、打雷、突出的音響效果，根本不懂得欣賞音樂。在此我要替許多「真正的音響迷」提出抗議，會這樣說的音樂迷其實是太膚淺了，根本沒有瞭解過真正音響迷追求的是什麼音響效果，只是道聽塗說，或根據周遭入門音響迷朋友的行為，就遽下膚淺的結論。真正的音響迷所追求的其實是如音樂廳現場一般的音響效果，而非打雷火車大鼓。正因為音樂廳現場的音響效果太震撼人心，太迷人了，所以真正的音響迷才會以此為標準，在家裡想盡辦法要重現音樂廳現場的音響效果。
音樂廳的音響效果包括幾個部分，第一是音樂廳本身建築聲學所導致的音響效果，第二是指揮驅使管弦樂團所演奏出來的音響效果，第三是作曲家管弦樂配器的音響效果。這三種音響效果融合之後，才是我們在音樂廳現場所聽到的感人音樂力量。一位作曲手法拙劣的作曲家無法寫出音響效果迷人的管弦樂配器；一位不入流的指揮也無法驅動樂團發出迷人的音響效果；一間建築聲學失敗的音樂廳更無法發出讓人感動的音響效果。真正的音響迷畢生所追求的，就是想辦法把這三種音響效果在自己家裡的音響系統中再生出來，讓自己獲得聆樂的真正深層震撼與滿足。
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無疑是偉大的，震撼人心的，音響效果絕佳的，但那是在一間音響效果良好的音樂廳才能享受到，不是在唱片中能夠輕易獲得的。家中的音響效果再怎麼好，也無法100%再生現場音樂廳所聽到的音響效果。所以，大家對於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的讚歎，除非是在音樂廳現場聽過，否則也只是想像罷了。您在家裡看照片中的大峽谷，跟您親臨大峽谷時所感受到的震撼完全是二回事，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也是如此，尤其是福特萬格勒所指揮者。想要在家裡聽到如音樂廳現場一般的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那是真正音響迷畢生的修練，卻不一定能夠修成正果。
既然如此，為何後世音樂迷、音響迷對於福特萬格勒有那麼高的崇拜？因為從前人留下的著作中，讓我们可以窺知福特萬格勒的音樂成就，也想像福特萬格勒現場演出時的迷人風采與感人的管弦樂音響效果。尤其，對於福特萬格勒1951年拜魯特的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錄音，更是公認的最佳版本。（福特萬格勒最後錄音是1954年9-10月為EMI錄製的華格納「女武神」），我相信這個版本可能也是福特萬格勒所留下諸多錄音中，音響效果最好的之一，也是音樂迷、音響迷追逐的對象。而現在ERC復刻的版本就是1951年拜魯特音樂節的錄音。既然是1951年的錄音，為何標題說是1955年？因為第一次出版是1955年，由EMI（HMV)出版，編號ALP-1286-87，所以通稱1955年版。有關福特萬格勒的唱片錄音，我建議您可以買Blue 97那本著作，那是blue 97研究福特萬格勒的心血，值得參考。
在聽這二張一套的ERC複刻版之前，我已經聽過blue 97所著那本「福特萬格勒世紀巨匠的完全透典」所附的CD，那張CD就是拷貝自1955年首版黑膠唱片。現在聽這套ERC的重刻片，才發現ERC復刻版黑膠一開始有福特萬格勒踏上舞台的聲音，還有觀眾的鼓掌，但blue 97所附的那張CD一開始就是音樂演奏，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差異？如果就音響效果而言，這張1951年的錄音仍然可以聽出音質的美，尤其我聽黑膠復刻版時，其音質是好過blue 97所附的CD，但差距不是很大。至於音樂本身的動態範圍，還是無法跟現代的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錄音相比。想要購買這套（二張一套）ERC複刻版唱片的人，一定要抱著收藏的心態，這樣就能充分投入1951年福特萬格勒在拜魯特音樂節時的音樂會場景。
這套ERC復刻片要去哪裡買？當然是Joy Audio。
補述：
我的這篇介紹刊出之後，引起黃裕昌與blue 97的好奇，他們二人紛紛開始研究ERC這套黑膠版本到底從何而來？其實日本版的這張貝九以前就曾經出現過足音與掌聲，通稱「足音版」，不過也不是所有的再版片都是足音版。在2010年日本EMI發行的貝九SACD中，宣稱是拿到英國倫敦Abbey Road錄音室的母帶製作的，那是足音版。不過英國EMI從1950年代到1980年代發行過好幾次這個版本，也都是沒有足音的，一開始就是音樂演奏。可見英國人還是秉持1955年首版的「精神」，也就是沒有足音鼓掌。經過blue 97的查證，發現ERC這套黑膠的母帶是跟1961年英國EMI的母帶去製作的，也就是跟日本EMI第一次發行足音版相同的母帶相同。日本的編號是Angel XLP5006/10。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在1956年第一次發行這套版本時，也是沒有足音的。至此，可以知道，ERC這套復刻片與1955年首版的黑膠是用二個不同的母帶去製作的，並非同一母帶。至於為何ERC要選1961年的足音版母帶？我猜測應該是為了比較有賣點，否則沒有足音掌聲的CD版、黑膠版都重發過幾次了，ERC再依樣畫葫蘆也沒什麼意思。感謝黃裕昌與blue 97的熱忱解密，簡直就跟偵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