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鼓震心弦」的英文標題是「The Legend of Taiko」,顯然擺明了就是要跟日本「富嶽百景」鬼太鼓座這類的日本太鼓演奏錄音致敬。再讀封面上的字:「太鼓引領,琵琶攜手,尺八古箏,激昂合奏,生動天地,撼擊心靈」,這張CD的主題已經很明顯了。沒錯,這是瑞鳴音樂2025年最新推出的唱片,而且是在日本錄製的。瑞鳴音樂前此已經出版過「鼓動心弦」與「鼓舞心弦」,而這張「鼓震心弦」可說是相隔16年後的再一次鼓樂鉅作。
中國大鼓或日本太鼓,基本上是類似的鼓種,與西方大軍鼓有很大的不同。中國與日本的大鼓鼓皮繃得很緊,尺寸大小各異。西方大軍鼓鼓皮沒繃那麼緊,用在遊行行列中最多,用在管弦樂團上也不少,大部分是19世紀以後作曲家才開始使用。西方大鼓輕敲時,會產生很迷人的軟Q鼓聲;而重擊時鼓聲的衝擊性也很強。而中國大鼓與日本太鼓比較常見的是用力猛擊,其強勁的鼓聲會一直穿透到心臟上,讓人猛然感受到窒息壓力襲來。可惜,想要在家裡的音響系統上享受到這種「穿心低頻」,除了要有大喇叭,大功率擴大機之外,還要敢開大聲聽,否則通常就是獅吼變貓叫,震撼力全無。
所以,想要真正感受到這張「鼓震心弦」的日本太鼓穿心低頻鼓聲,沒有上述的條件是不可能的。此外,鼓聲的諧振很複雜,音響器材必須擁有很低的相位失真,才能讓複雜的諧振在那重重的「一擊」中,呈現出一致的相位。如果諧振的相位失真大,那麼擊鼓的真實質感就會降低,這也就是我們親耳聽到的鼓聲與透過音響系統聽到的鼓聲最大差異之處。
幸好,瑞鳴這張「鼓震心弦」不是只有太鼓,還有琵琶、古箏與尺八,這三樣樂器搭配太鼓,演奏出幽邈生動的音樂情境,讓音樂不至於失之單調。第一首「鼓樂歡騰」是太鼓組的演奏。第二首「項羽與虞姬」除了太鼓組之外,還加入琵琶、古箏與尺八。第三首「峰之月」是尺八獨奏。第四首「潯陽月夜」有琵琶、古箏、尺八、鑼與太鼓組。第五首「亂世,織田信長」有太鼓組、古箏與尺八。第六首「暗香」以琵琶、古箏、尺八演出,第七首「春雷」以太鼓組演奏。第八首「尋禪問蹤」只有尺八與頌缽演奏。第九首「曇花」以尺八、古箏與琵琶演出。第十首「豐收鼓舞」以太鼓組、尺八演出。
錄音地點在可容1200觀眾的音樂廳中進行,除了系原昌史的太鼓組之外,還有毛丫擔任古箏,于春源擔任琵琶,長谷川將山擔任尺八。現場收音由川波惇負責,混音則是李大康,Mastering由美國Alan Silverman與Sharon Hurvitz合力完成。
這張唱片最難表現的就是龐大的動態對比以及強弱對比。試想。缽輕敲之下,那餘音會在錄音空間中延續多久?此時,其他樂器如尺八在前演奏,您能清楚聽到缽的餘音還在持續嗎?琵琶、古箏這二種聲音細緻的撥弦樂器與太鼓同時演出時,要如何完整顯出這三種樂器的真實質感呢?還有,您能聽到尺八在音樂廳中的悠遠尾音嗎?古箏刻意錄出來的腔體共鳴能夠清楚呈現嗎?琵琶剛硬的質感與古箏軟性的撥弦質感能夠同時呈現嗎?至於太鼓猛擊之下的強烈穿心震波,那就端賴府上音響系統的承受能力了。
這張CD除了太鼓組的演出之外,尺八、琵琶、古箏所營造出來的幽邈情境讓人感受很深,如果府上音響系統夠好,會讓您好像被投入在一個黑暗寬廣無邊的空間中,時間彷彿是靜止的,只有音樂在流動,那種聆聽演奏的內心共鳴不一定人人都能得享,必須看您的造化。聆聽這張「鼓震心弦」時,我建議您關燈聽,而且要先將音響系統的音量調到最高耐受度的臨界點上(如果鄰居不反對),這樣才能真正享受到錄音師與錄音現場所營造出來無邊的空間感。
瑞鳴音樂24K金版CD,2025年發行,Joy Audio有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