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綿羊講堂65, 理性與感性，黑膠唱片為何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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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黑膠唱片，理性派數位迷的人會搬出各種規格，證明黑膠唱片不如CD遠甚。然而，感性派的黑膠迷也會說出各種喜歡黑膠的理由，包括聲音聽起來比CD還好。如果只討論規格數據，黑膠唱片真的會被殺得無還手的餘地，然而，音樂重播的好聽與否不能僅靠規格數據，音樂的溫暖、真實、活生、豐富的細節，音質、音色的迷人往往不是規格數據所能看出的。



沒錯，CD的動態範圍96dB，黑膠頂多70dB。論起總諧波失真，CD唱盤小數點以下幾個0，而黑膠系統恐怕超過1%了吧？看左右聲道分離度，唱頭調得半死，聲道分離度如果能有三、四十dB就算不錯了，而CD唱盤起碼也90dB以上吧。至於訊噪比那就不要提了。
可是很奇怪，雖然黑膠唱片的動態範圍只有70dB，但我們在聽黑膠時，並不會有動態範圍不夠大的感覺。而黑膠系統的總諧波失真那麼高，可能也是造就每個人的黑膠系統都有獨特音色的原因之一。左右聲道分離度90dB有比三十幾、四十幾dB好聽嗎？應該沒有，黑膠聽起來音場的寬深並不會輸給CD。

CD聽起來很乾淨，沒有黑膠的低頻轆聲，也沒有唱片表面的細微雜音，這也是無法否認的。但偏偏黑膠迷對於這二種雜音卻能產生自動濾波，除非雜音真的太過份了。CD的低頻可以去到很低，就怕你的喇叭無法播放出來，而黑膠的低頻受限於刻片，無法跟CD相比，這是事實。不過，CD到了22kHz就切得乾乾淨淨，而黑膠卻有機會一直往上延伸，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人耳聽力最高只達20kHz，理性派會認為黑膠頻域即使超過20kHz也沒意義，但感性派卻認為可以｢感受到」超過20kHz的頻域。

CD的重播速度很穩定，頻率不會飄移，而黑膠轉盤的轉速很難達到完全不飄移(你用3150Hz測測看就知道)，這也是事實，但除非轉速飄移很大，否則細微的變動人耳很難聽出來。CD的中心孔即使有一點偏心，也不會造成頻率高低的飄移，而黑膠的中心孔如果偏得太厲害，肉眼可以看出唱臂左右晃來晃去，耳朵也可聽出頻率會飄移，這也是黑膠唱片的弱點。說到底，CD重播比黑膠穩定、也更精確，這點大概沒有人能夠否認。

此外，CD的數位訊號是將類比訊號拆開(A-D)，最終播放端再將數位訊號轉為類比，這中間的過程肯定損失一些東西，也產生一些原本沒有的東西。而黑膠唱片卻是從頭到尾保持振動(麥克風振膜)、電壓、振動(刻片)、電壓(唱頭輸出)的型態，沒有經過晶片的轉換。當然製作黑膠唱片過程中肯定也會失去一些東西(刻片製模壓片)，加入一些東西(RIAA)，就看這些失去與加入的東西會對音樂的好聽產生什麼影響。

其實，黑膠系統還有一處致命傷是輸給CD系統的，那就是播放CD沒有技術問題，人人播放都可獲得一致的水準。而播放黑膠的聲音表現卻因人而異，而且差距很大。100個人播放CD，聲音表現是一致的；100個人調整黑膠系統，恐怕會有100種不同的聲音。殘酷的事實是，這100個人播放黑膠，可能只有少數能勝過CD。

數位音樂的重播就有如用數位相機定框拍特定街景，大家拍起來幾乎都一樣，除非後製特效；而黑膠播放有如畫定框街景，100個人會有100幅不同風格的畫作出現。而這正是黑膠系統迷人之處。無論是理性或感性，最終都輸給了方便性的串流音樂，這是現今實體唱片的窘境。不過，音響迷人處之一就是｢玩趣」，而玩趣中就會有個人風格的聲音表現產生。不可否認黑膠系統給予聲音表現的創作空間遠高於CD系統，或許這也就是黑膠能夠歷久不衰的原因之一吧？